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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爷爷和父亲最后的日日夜夜
爷爷唯一的照片(年7月66岁)风华正茂时(父亲17岁高小毕业)
(一)
我的爷爷朱松仁,生于年2月15日(农历正月十六),小名和候,文盲。爷爷呈长方脸庞(中间略宽),五官端正,天庭饱满,印堂光亮,谢顶角、络腮胡(一个月给剃头匠剃一次头,平时看到的都是满脸白胡须),皮肤黑中透红,身高1.78米,应称得上是标致的男士。爷爷下中农成分,普通群众,一生以种田为业,会一些祖传的木工活计,据说,他有一个绝活,能制作牛拉木犁,这活儿学问大,我学过3年木工也不会做。解放后,爷爷曾利用解放前在油坊做佣时学的榨油手艺,单独开了小油作坊磨油。土改时,我家分得5亩多耕地和一条水牛,爷爷还会用老牛耕地、耱田。他最典型的打扮是一身黑粗布衣服,系黑色长围裙、穿分式套裤和偏旁有钮扣的黑大褂,一顶黑色帽子油渍斑斑(脑油重,常有浓浓的老人味)。爷爷最好的友人要数本队的陆正银伯伯,他是我爷爷的嫡亲外娚女婿,比我父亲大一轮年纪,由于是亲戚,住的距离很近,两家子像一家人一样亲密无间,陆伯伯家人手多,住房少,他经常代替爷爷奶奶到牛棚值守,年我家新房建设后,他每天都会陪永峰一道到新房中住宿近二年时间,和永峰下象棋、军棋,俩人棋艺不相上下。陆伯伯和爷爷有许多爱好相近,彼此合得来。他们会吸烟、会长牌、会游泳、喜欢下网打鱼、会用猪血浆网(保养鱼网)、会饲养耕牛、会耕地耱田,他们谈话的风格也差不多,会对同一类话题发生浓厚兴趣进而热烈讨论,记得他曾和爷爷与我一道,去5里以外的本村一队与龙舌搭界的河道里用腰网掰鱼,遇有大雨天气,经常满载而归。陆伯伯家成分不好,文化程度也不高,但为人非常好,我在生产队干一等男工活计时,他总是千方百计照顾我,比如挑粪、挑氨水、挑稻把子,他总是与我做搭档,他宁愿自己多跑路,也要让我少走几十步。我也喜欢帮助陆伯伯维修广播线路、写写春联等等。爷爷还有一些标志性的言行特征:他不拘细节,有些卫生习惯也不太雅观,比如用围裙角擦试鼻涕,围裙上常看到鼻涕疤痕迹;吃饭时咽着时,他常常有一个习惯性动作,涨红着脸、用筷根在桌上使劲敲打;吃咸菜、黄豆酱时习惯于用筷子在碗里挑来拣去,被我父亲指责时,他很不开心、泪眼涟漪、满脸的委屈:“我这么大年纪,还轮不到你说”。他业余时间喜欢捞鱼摸虾,家中置有各种不同规格和类型的捕鱼网。他会游泳,一个猛子扎下去有10多米远。爷爷不会骑自行车,但他会推独轮车,奶奶裹脚远距离出行不便,只能坐在木式独轮车上,爷爷一根带子挂在肩上、双手握把,推十里八里不在话下。他也很有孝心,我以后两件事加以证明。其一:年6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社论,大兴“破四旧”“立四新”(思想、文化、风俗、习惯)之风席卷中华大地,各地平祖坟、拆庙堂盛行,我家祖坟因先辈租用或购置“带种地”在南通县新生公社五大队(现通州区赵甸镇奋勇村)也毫无例外也在平整之列,爷爷、父亲顶着当时十分严峻的政治压力,雇请亲友邻居10多人,将曾祖父母、大娘的棺木运到九大队七队(只可惜当时的旧坟都夷成平地,二兄朱志民的坟头太小,没有寻到),我朦胧记得第一天运回棺木,第二天按照当地风俗仪式入土为安(曾祖辈两棺合坟在北侧居上首,大娘在南侧,中间保留了爷字辈安放空间),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文革”的风暴,我朱氏家族能完整保存三辈祖先安息之地供后辈供奉(曾祖辈无照片留存),在白蒲当地不在多数,这是我家族先辈之福运,更是我等诸后辈之幸事。爷爷作为四分之一之后辈,能做此等善事,让先人有安息之地,足表孝敬之心。其二:外族长辈、他的娘舅郭九爷未婚无后、贫困无助,作为外甥之一的他主动承担抚养之责,收养数年并为其办结后事,成为乡村百里流传的佳话。爷爷为人也很厚道,对接济困难家庭也有美谈,如***借的粮食、木料、竹子、农用工具等,忘记偿还或不还,他从不计较。但对于事关家庭应有的权益,他也会当仁不让,爷爷在兄弟四人中,是唯一在祖上老园居住的,其他一兄两弟都出园到十多里远的一、三大队定居,因祖传家产的继承问题(因曾祖父母在老园居住而终,不知是不是因为瞻养关系亲疏,财产未平均分配而导致纠纷,无法考证),兄弟们为争抢财物,曾经争吵不断,也打过架(听爷爷奶奶说:河东兄弟抢走了一些大件物品,其实,破旧的草房内,又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抢,我猜测,应该都是些可以搬动的家具、农具和农产品而已)。爷爷凭借身高体壮,以一挡二,甚至以一挡三,毫不畏惧。为此事一段时间兄弟间关系闹的非常紧张,父亲成人后,老一辈关系大为改善,老小兄弟之间也常有来往,每逢节日祭祀祖先前往坟头烧点纸钱时,也到我家作客(父亲纪念叔婶,也足以证明关系得到和解)。爷爷非常享受儿孙绕膝的感受,看到孙辈们快乐的玩耍,他总是侧着头、眯缝眼,在远处瞅着,一脸的笑,经常说孙辈们的口头语叫“细肉龟、细龟子”之类的惬意话。听到孙子会说春话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爷爷喜欢说俏皮话,“辣春”故事也非常多,宜老合少、人缘特别好。当然,他也有被一些邻里们窃窃私语的花边新闻、风流韵事,但家人们从未发现过任何蛛丝马迹,也许是邻里们闲的慌、想当然瞎编的故事。
爷爷是我今生遇到的第一个离世的最亲近的人。年3月31日(周四)早上,家人们正忙活着,我也吃罢早饭准备上学(我读高二,毕业班),突然,听到在房间照应爷爷的奶奶大喊:“快!快!快!爹爹不好啦!”父母亲赶快冲到房间,邻居刘美英夫妇也闻讯赶来,爷爷大汗淋漓,喉咙阻啖,张大嘴、喘大气,父亲试图用手去抠啖,父母、我和美玉及刘美英夫妇试图喊醒他:“伢!伢!你醒醒!”“爹爹!爹爹!”“和爹爹!和爹爹!”……呼喊声不绝于耳,但无力回天,爷爷头一歪、手一拉,倒在父亲怀里,享年78岁,此时是农历二月十二的6:50。当时在场的有奶奶杜福珍、父亲朱广汉、母亲陈品英、朱建峰和朱美玉,刘美英、邵荣祥。于是,我托朱美玲或朱美芹请假(记不清),在校的朱新华闻讯,当日中午也骑着自行车赶来吊唁。永峰在部队,家中没有告诉他,几个月后朱建华母亲到部队探亲说了,永峰回到宿舍后在床上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随即寄出50元给家中接济(当兵第3年士兵每月津贴8元,全年津贴96元)。
家中七口人,我3岁至13岁和奶奶睡在草房的东房间中,爷爷睡牛棚,父母和兄妹睡在北侧的3间瓦房中。年春,草屋拆除新建的新园上有2个房间,父母和妹子在西边房间,奶奶和我在东房间。由于爷爷身体越来越差,年2月6日(腊月十九)从牛棚搬到家中过年,到家后我便与奶奶分铺睡(我17岁),我在奶奶床东侧搭了简易“单”或称“铺”(木板加木条凳搭成的),头朝南而睡。爷爷睡在床西头、奶奶睡在床东头。在我的印象中,爷爷一直睡在生产队牛棚里,爷爷奶奶同室而居,也仅有这不到2个月的时间。
爷爷身材高大健壮,身体也一直很好。爷爷每天喜欢喝点自家酿的米酒,家中盛酒的大酒坛子有好几只,每年都要自做米酒,酒糟作咸。爷爷喝酒时,经常也给我尝尝,我的酒量也因此而得。但爷爷更酷爱土烟,烟枪朝裤腰一别,煞是威风。爷爷笑容满面、脸颊红润,满脸胡茬。春话、俏皮话随口而出,抽烟后快活惬意的神态,我脑海中至今还有深刻的印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医疗条件比较差,小病小痛自己挨一挨,实在顶不住,叫上大队的赤脚医生抓点西药、打个针、挂挂水也能搞定。但爷爷后期的肺气肿比较严重,最后2个月一直在床上度过,由父母亲和奶奶伺候喂食,由九大队(后改为五十里村)的赤脚医生钱国昌、顾锦华(两人均住本村1队),姜国芹(本村2队)到家中挂水或医治,我印象中,爷爷从没生过病,医院住过院或看过病。
年4~5月,我曾写了一篇《悼爷爷》的文章纪念爷爷,工工整整写在一本纪录本内。
(二)
我的父亲朱广汉,小名文汉后,高小文化,年10月27日加入中国共产党,父亲生于年4月8日晚9点以后(农历三月初六),奶奶曾多次说:“她到朱家门里10多年,曾怀过1个女儿没活下来。夫妻俩分别在36岁和31岁大龄喜得独子,而且是四门添一丁、非常的开心。儿子出生的日子也很好。三月初六,吃鱼吃肉”(听爷爷说,他在男4女3姊妹七人中排行老四,小时候因家庭困难、人口多,常过不了“年关”,我的曾祖父曾经到“典当铺”把棉衣当了换点粮食回家糊口。爷爷的2弟1妹都没有亲生儿女,都是抱养的。传说木工出生的曾祖父因孩子太多吃尽了苦头,他不想让儿辈过多负担,而使了魔法让他的子女少生或不生育孩子。今天看来,应是误传,从任何角度看,都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支撑)。父亲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平时喜欢看看京剧、越剧和黄梅戏电影,也经常带着母亲一起在家中或亲友、邻居家摸摸“搭子胡”小来来(长牌带钱的,每场输赢几十到一二百元不等)。他曾任如皋县康庄乡二选区乡人民代表、副乡财委、二选区正村长,五十里初级社、高级社补助会计、总账会计,勇敢公社建国工区党支部组织委员、团支部书记、文书,勇敢公社文化辅导员、粮管所粮管员(他推荐的继任者是本村6队做代课老师的徐**,后转为国家干部在乡经管站工作,退休后其长女徐**接班顶替),年6月,因精简机构、压缩编制,父亲积极响应政府号召下放到九大队任会计辅导员,“撤社改乡”后任五十里村经管员(或称村会计,是包括支部书记、主任、营长在内的四大定补干部之一,是村党支部委员),年8月调白蒲水泥厂任辅助会计(时任厂长金**),直至年12月退休。父亲退休后,曾于年12月~年12月在如皋市勇敢化工厂(勇敢乡第三农药厂,村办企业,天眼查知营业期限年6月12日~年9月28日)当过3年现金会计,之后不久,农药厂不知是什么原因而关闭。该厂是“南通农药厂”的附属企业,由我村11组村民浦**次子,在南通市财政局工作的浦**牵线搭桥办起的企业,主要生产“敌抗灵”等有机磷杀虫剂。我在农校毕业前,也曾推销过一单生意获利元,时任厂长是由村农技员出身的浦**担任。年10月9日,原址被外地人石**购买,注册创建了“如皋市白蒲镇创业米厂”(原6队每户村民每年有几百元占地补偿)。
父亲约在年曾得过急性黄胆肝炎,治好后一直没有复发过(说来也奇怪,年春搬入新园后,父亲身体就一直很好),他的4个子女及后代都没有患肝病的历史。父亲几乎大半辈子与烟枪为伍(60岁之后戒烟),年老后没有例外成了肺气肿患者。我兄弟俩饱受烟害烟臭之苦,幼小的我们萌生了与烟划界的决心,所以,我兄弟俩一辈子与烟无缘。
在这里,顺便说一下曾在两个年度的同一天发生两起窃案的怪事,至今不得其解。年4月21日下午,如皋老家的父母在数百米外的邻队朋友家打长牌,不料,盗贼撬门翻窗将老家西侧房屋的东房间洗劫一遍,窃取前一天刚从银行取回的现金余元,当邻居发现窃案告知老人后,腿脚不便的父亲慌乱中骑着三轮电瓶车从灌溉渠大路上向北拐弯时,连人带车翻倒路边,头部受伤流了不少血,送医后伤口缝了5针,颅内有少量积液,在医院观察治疗72小时,所幸人无大碍;然而,祸不单行,也十分蹊跷,时隔一年后的同月同日,即年4月21日深夜,又有小人光顾,扭锁进入东侧房屋内(晚间无人睡在屋内),将父亲代步的价值多元的三轮电瓶车骑走。当然两次向警方报案也只能是白忙乎,老人心里很是气愤,作儿女的只能安抚劝慰,3天之内又买回新车。从内心讲:让76岁老父亲骑车,从安全角度考虑,也是让人牵挂与不安的。但儿女不在身边,腿脚不便又需要代步工具,这也是不得己而为之的下策。如果小偷还有一丁点良知的话,老人跌伤后的第二天,应该将电瓶车悄悄地还给老人。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小偷终究是小偷,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渣。此两案是一人、还是两人所为,成为永远的谜团。
父亲最后几年,每年医院就诊或住院,之前都是他自己骑三轮电瓶车到通州区新坝镇任口私人门诊或医院就诊,花半天时间,当日来回,也无人陪伴。年夏季开始,每年的6月份和12月医院住院,主要由母亲陈品英、朱永峰、秦美芳、张佳仁、朱美玉、胡春炎、张霞陪伴照顾。
父亲年6月14~17日自已骑着三轮电瓶车在任口挂水治疗,自费元,但效果不佳。年6月18日~7月1医院住院,我特地请假5天陪伴照应(6月23日下午5点到6月27日上午9点),这一年父亲吃饭、下床解手都能自理,我的任务是喊医抓药,烧水备餐、洗衣洗碗、擦身洗脚。当然,大多数饭菜都是朱美玉、张霞从家中烧好带来的,少医院食堂购买。6月24日是下雨天,我帮父亲洗了一次爽爽的澡,从头到脚洗个透,全身搓垢,他非常高兴,说不知多少天没有洗过这么舒服的澡啦。遗憾的是,那天是下雨天,太阳能的水温不高,没有达到最好的效果。之后的几天,我一直想弥补水温的不足,再帮助父亲洗一次澡,却因一直下雨而未能如愿,成为永远的遗憾。6月25日上午陈彩云弟媳李永碧得知我父亲住院,医院看望。
年12月25日下午至年1月4日下医院住院,11天自费元。建峰1人于12月31下午4:45~年1月2日上午9医院陪护。1月4日下午父亲出院回家后洗头、擦身、换衣服,轻松一番。然而好景不长,父亲在家只住了1天2晚共36个小时。
父亲年1月6日晨7点~1月7医院住院治疗(医院到家中接人)。1月7日下午4医院将父亲送达南通**医院住院,建峰在南通陪护时间为1月9日下午5点至1月16日中午11:58乘火车返回农场;彩云回南通陪护时间为1月9日下午5点至1月14日中午乘火车回场。在南通**医院住院期间,父亲神志十分清醒,我和永峰每个夜间都轮流坐班看护,凌晨1-2点,父亲看到我倚坐在沙发上,他示意我睡一会,我说没事,白天睡了,不困。他点点头。他讲话含糊不清,我们又不能正确领会,急得他大发脾气,经常闹着要拔胃插管。1月12日下午父亲再次强烈要求拔胃插管,后经医生帮助拔了胃插管,陈彩云、秦美芳、朱美玉和朱锦新当时均在现场(我到永峰家中休息,后去和永峰、美玉决定再次插管);1月21日下午父亲自行拔管,护工及邻床家属3人也不能控制,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把他双手固定到床架上,这一来限制了他的自由,他更着急,怒目圆睁、大发脾气,要纸、要笔写下想说的话,这才基本解决了与家人语言沟通上的障碍(医生曾建议切气管插管,考虑到为了减轻父亲的肉体上的痛苦,防止出现医疗意外,家人们商量后没有同意);1月22医院无创呼吸机;父亲经常闹着要放弃治疗回家,家人们几经商量认为回到白蒲或医院要方便照顾一些。大约1月25日我提示永峰联系是否可以转至白蒲就诊,白蒲答复没有无创呼吸机;1月29下午租用了社会专业服务公司的无创呼吸机(60元/天),若购买1.98万元(如15天内购买,可免租金)。1月31日晚7时左右我电话永峰(美玉在场),原先白蒲没有无创呼吸机,现在租用了,可以考虑去白蒲或勇敢住院。永峰欣然同意,决定把2月1日的水挂完就出院。但父亲坚持要回到家中。2月1日下午12点由胡春炎开车,大约在13点到家。张佳仁先行一步在老家开了空调,放了鞭炮,中午家人陪父亲吃了长寿面条。父亲在南通**医院住院期间,兄弟俩曾雇请一名原籍如皋的大姐照顾父亲17天(每天元,父亲比较满意此人护理),也曾请附医倪**等专家出诊(元/次,本院职工享受减免元/次),我侄朱锦新也参与部分治疗方案的研究会商。也曾于年2月2日和3月13日两次到14大队请女仙姑算命出招并用乌龟放生还愿。在南通**医院期间总支出.8元,其中住院费.64元,住院以外支出.16元。到白蒲医保中心报销.5元后,将母亲和美玉先期垫付的钱全部偿还(家人筹资情况:母亲元,美玉11元,建峰3元,永峰3元)。父亲去世后,永峰将呼吸机折价0元给原经销商,此款未返给兄弟俩、用作母亲卧室改善性投资。在这里顺便说一下,南通**医院,医护人员医德医风不敢恭维,父亲在该院住院期间费用清单经永峰父子核查,竟然扒回来被多算的0多元(有无没被查出的,不得而知),如果不是侄儿是本单位同事,又是医生懂点医学知识,否则,还不知会花多少冤枉钱?父亲在南通**医院住院期间,表兄陈志昂多次携带营养品等看望慰问。表兄医院照顾中风的小舅闻讯也携带营养品等看望父亲(我兄弟俩得知小舅住院,也分别看望慰问)。
年2月1日下午5:30我由张佳仁用摩托车从白蒲汽车站接回家中,2月1日~2月10日上午9:30,我在老家专职陪护老父亲。期间我于2月9日(正月初二)用手机录制了11分钟的父子对话(这是建峰与父亲最后一次交流录音)。6月18日凌晨3:06开始我用手机录了两段约5分钟的录像和数十张照片,记录了父亲最痛苦时刻的若干画面。父亲倒下静卧家中期间,我也拍摄了一些录像和照片,连同我之前多年探亲拍摄父母亲的3个总时长10分钟录像及数百张照片等形成的资料,今天看来非常珍贵,而且是时间越久,收藏价值越高(但每次拍摄我都被父亲指责,甚至光火)。只可惜我爷爷一生只有一张年7月照的全家福(百年后的纪念照,也是根据此照片请专业人士画的)。奶奶的照片有几十张(含数姨奶奶夫妇1张),奶奶85岁时有1个录音、时长约2分钟),父亲尽管生病卧床,但他任性、脾气大、过于固执自信,仍然是他的特点(卧床虽有半年之久,但对自己的身后事,却没来得及给子女有一句交代)。他喜欢儿女不会总放在嘴上,而是在内心深处(只有年长以后,才能有深切的感悟)。但对兄弟俩在外打拼、挣得一份不错的工作,常常引以为豪、溢于言表(他喜欢穿我给的警裤和警用衬衣,年6月他在医院住院时也不忘捎上蓝色衬衣,就是最好证明);他还经常炫耀自己从事会计行业45年,干干净净与钱打交道一辈子,历经“三反”“五反”“文化大革命”等历次大的运动考验,成为全乡乃至全县难得的“不倒翁”之一;他是一个典型的“老好人”“好好先生”,与公与私、接济帮助了不少穷苦家庭度过了生活难关,“文化大革命”中借助自身有利条件,有效阻止造反派胡作非为,保护了一些成份不好家庭的人身财物免遭损害,以至于五十年之后,还有人没忘记说他的“好”,浦**、任**就是其中的几位;他讲卫生讲到极致,每一张桌、椅、凳、柜、橱,乃至于厕所的座柜都要用湿布或卫生纸擦试几遍,叠放衣物要整整齐齐;喜欢记流水账、在家用物品上作标记,细致到能将每一笔收支都记录在案,每张桌、椅、凳、碗、碟都写刻着他的名字或“朱”姓一字,行草字体非常得体漂亮;吃鱼总是先吃头尾,吃食物先吃差的、保留好的,反对浪费,这几点我也基本上是效仿他做的;他喜欢吃脆饼、香蕉、煮鸡蛋(1天1~2只)和蛋白粉(陈志昂经常捎带的礼物之一);父亲很有孝心,每逢节日纪念的外族无后长辈有老舅爹郭九爷,他的叔婶朱松盛、张金氏夫妇没有亲生儿女,生前曾嘱咐我父亲,在他们百年之后多放两只酒杯作为亲人永久纪念,父亲为了兑现诺言,每逢他们的逝世纪念日和清明、七月半、大冬和除夕等重大节日都点烧纸钱(这一纪念外族长辈的传统又通过永峰、建峰兄弟俩一直延续);父亲还有一个喜好,遇逢除夕等重大传统节日,他会忙到凌晨一二点也不休息;他还喜欢到我母亲娘家陈氏大家族和他女儿女婿家走走亲戚,但不喜欢到我祖母的娘家杜氏家族走亲戚(非必须不去);他还有一个不好的习惯,长于心计、善编故事,有善意谎言之初衷,但有时适得其反,引得他人及子女不少误解。这次我为照顾父亲请了10天假,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长假(之前最多7天),2月10日上午9:30我乘坐曹正江、朱燕和朱珏永自驾车约11:30到农场(亲家一行8点从常熟出发,9:10带着礼物到老家看望我父亲)。
有一段时间,父亲恢复得不错,能拄住拐杖家前屋后转转、坐在大门口晒晒太阳。年3月5日老家门口的水泥路工程峻工之后,有一次,他还拄住拐杖在路上走了很远、非常开心。但时间不长,我在5月份与母亲的通话中,得知父亲身体状况非常差,他抱怨自己怎么这么难死,甚至想到要轻生自杀。
年5月20日晚10:40我接到永峰电话,说父亲身体很差,母亲怕父亲身体吃不消来回折腾,不主张送医,医院治疗的意愿,10:55兄弟俩电话商定送医抢救,5月21日凌晨0:25由送达白蒲中心卫生院,此时父亲呈半昏迷状态,可能因呼吸机维持吸氧有关,此次比送南通**医院时的状况要好一些,当晚永峰父子都在现场,医院发了病危通知书。据5月21日下午6:20电话了解父亲几大指标为:心率89次/分钟,血氧饱和度90%,舒张压60毫米汞柱,收缩压毫米汞柱。据5月22日上午10:45电话了解,父亲始终离不开呼吸机吸氧,但人非常清醒、也能说话,依靠他人辅助也能正常进食。父亲于年5月21日凌晨0:25~30日上午在白蒲中心卫生院住院,期间,我已领受去山东日照和连云港进行新警入职政审考察任务,故不能脱身,只能委托陈彩云回老家照顾父亲。5月23日彩云坐邻居私家车到大丰市区准备买点营养品,再到汽车站乘坐公共汽车回老家,不巧,当日被小偷从挎包盗走钱包、价值0多元(含饭卡兑换的超市卡元和建峰医疗卡、饭卡和多元现金),当即向报警,警方接报后出警,并做了案情笔录,至今也无结果反馈。无奈彩云只能在大丰医保中心挂失注销医疗卡,再折回农场财务科注销饭卡。彩云5月24日早晨从农场出发,下午2点多到了朱窑村一组,25日早晨向她弟弟陈玉华借了电瓶车到白蒲中心卫生院,直到28日下午24小时连轴转照顾父亲。四天三夜单独陪护,端水喂饭、喊医抓药、擦身解手、端屎倒尿、夜间陪护,样样都干,期间与父亲作了深入交流,增进了相互理解,消除了积存多年的偏见与误会,父亲对彩云赞赏有加。周围照顾病友的亲属还以为是女儿在照应爸爸。当知道是儿媳在照应公公时,都啧啧称赞。然而,祸不单行,5月28日下午彩云准备回朱窑还电瓶车、次日返回农场,发现放在楼下电瓶车不见了,于是在永峰帮助下立即向报警,几经周折,后在派出所民警帮助下找到电瓶车。或许是彩云地形不熟、记错地方或许是电瓶车放的位置不当,被打扫卫生或管理员推到规定的放车点,不管什么原因导致一场虚惊,却着实让彩云忙的、惊吓的不轻。父亲在白蒲住院期间,为解决疼痛问题,医生给他服用了大量止痛药,以致之后经常胃出血,这也是导致父亲身体急转直下的因素之一。
年6月16日我接到父亲再度胃内脏大出血、病危急的电话,我和彩云于6月17日下午3点左右赶到家中,父亲已经被放置堂屋中,他神志清醒,能听懂他人讲话,但自己不能说话,每隔1~2小时吐一次黑色血水,每次达50~毫升,情况非常糟糕。母亲觉得父亲病的严重、救回来的希望不大,叫我们不要送医。我和永峰觉得父亲肺、胃器官有些毛病,其他脏器没有大的问题,胳膊的肌肉也算结实,心有不甘,兄弟俩问父亲:“到医院去,好不好?”他不能说话,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大家,很无奈、也很绝望地点点头。于是,永峰赶忙打电话给徐建副院长派车来接,当日17点左右在医院住了下来,病房在大门口南侧有3个床位的房中,房内只有我家的3人,父亲在中间的床上,两旁边各有一张空铺,我和永峰轮流休息,其中一人坐着陪护。当晚,我又骑电瓶车回家拿水瓶等日用品和食品,作长住一些日子的准备。上半夜是永峰陪护,下半夜1点起由我坐班陪护。我坐在西边的方凳上,趴在铺沿上抄写带回的学习记录本,边抄边看着父亲。这一夜父亲非常难受,光着上身,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们的问话,他只能以微微的点头和摇头回应。凌晨3:06,我用手机给他拍了几分钟的视频和若干照片,他似乎能知晓我在做着什么(这也是我之前每次回老家最喜欢做的、也是父亲最最反感的一件事:拍照和摄像),他微微眯缝双眼,很无力、目光也特别的怪异恐怖。这种目光也许就是人临走前的征兆吧。约5:50,太阳早已升起,我抄写累了,站起身、伸伸腰,面朝东侧(父亲床在东)倚坐在叠好的被子旁,刚打盹几分钟,只听“咕嘟”一声,父亲蒙在面上的呼吸机旁吐出一滩血,永峰大喊一声:“不好啦……”。他抱住父亲的头,摘掉面罩,不停的喊“伢!伢!……”,我赶忙去喊医生,很快,一位40多岁女医生来到床前,拿着听诊器反复诊听,翻看着眼皮,然后,与我们兄弟俩轻轻说了声:“已经走啦!”此时的父亲两胳膊还很壮实,但手软头歪、已驾鹤西去。我抬眼望了挂在墙上的时钟,此时是6月18日凌晨6:18分。我十分内疚与自责:如果我不打盹,“抓差”的可能就进不了门,也许这一天就带不走父亲;如果当时不带面罩,吐血也不会呛着。如果之前不服用止痛药,可能就不会有大量的胃出血……。太多的如果,只是一种假设,当然,从父亲说糊话,经常见到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大娘的时刻起,已魂不附体。生死在命,谁也改变不了。
一阵慌乱之后,永峰赶忙通知徐建,说父亲走了,要他派车送一下,一边打电话给邵荣祥,要他转告母亲(因怕母亲受不了没有直接通话)。到家时由永峰跨门槛拱背让父亲回家。父亲在家静卧的3天2夜中,兄弟俩轮流在夜间陪伴守灵(另有一和尚坐台念经),在家中遇到长辈都行下跪礼迎客,与父亲家族关联的四代18人均到场送别。我初高中同学朱新华(爷爷、奶奶逝世均到场),康庄村两委领导丁**、徐*,南通市审计局领导,监狱和集团公司领导陈**(委托慰问)、高**、苏**及农业管理部领导沈**,好友滕**、蔡*等驱车数百公里专程前往现场,代表数十位同事战友慰问吊唁,在此一并致谢!
父亲年6月18日(周六,农历5月14)早晨6:18分在医院离开我们,享年82岁(父亲曾担心他在81岁倒下,儿女要讨百家饭赎罪,比较麻烦)。病痛的煎熬是难忍的,用度日如年形容也不为过,对他来说,了除痛苦也是一种解脱。医院去世,6月20日早晨6点,我和永峰、美玉3人披麻戴孝到了父亲最后一次住院的床铺上喊魂,在医院大门口的南侧点了纸钱(在父亲“五七”上,医院逝世而增加“破风露”“请哭”等项),6月20日下午父亲在通州区平东镇殡仪馆火化炉内逗留33分钟,约16点回到家中后骨灰入棺,约17点半和大娘徐维娥两棺合墓,父亲在北侧、头朝西而居。
按照我们兄弟俩事前约定,父亲除“三七”以外的全部后事由永峰承办,建峰只操办父亲的“三七”纪念活动。
在这里,需要强调一下,张佳仁、朱美玉及其子女对父母亲在生活上给予了的极大关心,弥补了我兄弟俩远在外地不能及时尽孝之不足,在此一并致谢!
(三)
爷爷和父亲生活上比较大众化,没有太多喜好和过高的物质追求。
爷爷和父亲平时都能喝点米酒,但都不会过量。只是爷爷更频繁、酒量更大一些,闲遐一些的季节,也有三餐用酒的习惯。年父亲因患上急性黄胆肝炎后,基本上不再饮酒。
爷爷和父亲一样,都有一个不良嗜好,都是忠实的“烟民”,抽旱烟,也抽水烟,主要品种有“甘”字烟、“肃”字烟和“猴儿毛”,家中不仅有金属烟斗,也有长、短式铜质“水烟台”。“水烟台”抽烟需经程序大致有:灌半杆水→装填烟丝→用火柴或用黄色卫生纸手卷“盲子纸”引火点烟→嘴吸烟、细品尝(口吐烟圈、眯缝双眼、享受快感)→吹(磕)烟灰(拔出烟杆用嘴巴对杆尾直接吹或拔一半烟杆在“水烟台”嘴儿上吹或拿出烟杆在桌凳上磕掉烟灰)等过程,循环反复。每十天半月需对“烟枪”进行换水,用棉布沾些石碱水裹住筷头擦试烟杆。客人来家后,也会用“水烟台”招待“烟客”,多人转着圈儿轮流着抽,有的烟瘾大些的能抽3~5台。家中若有4人打长牌的话,加上看客少则有5~6人会吸烟,这杆“烟枪”几乎是不停歇的。交替使用烟枪时,稍微考究一点的人会用手帕、衣角或用手掌对“烟枪”嘴儿擦试一下。像副乡长顾金汉,乡文教助理王金荣,乡农具厂厂长张国华,村支部书记钱松茂、张国华、陆兆章,村主任高福成、浦汉银,村治保主任黄有财、副业主任朱福来、村综合厂厂长张敬生、村兽医高国民、窑厂保管沙福才、村电工朱福银、村赤脚医生钱国昌,邻居有倪国良、倪国华、陆德明、陆正银、陆正洪、邵银华、张金生,亲戚长辈有金启阳、金学标、陈文达、蒋友富,同辈兄弟有蒋德山、蒋金林、徐金林、徐松泉、陈志高、邵荣祥等都是曾经的烟友常客。我曾在11岁时,对织布匠刘长区搞过恶作剧,用树枝将烟丝塞进烟嘴,待他使劲用力吸烟时一口吸入烟丝,辣的他直掉眼水,却笑着道:“建候,这个细麻雀,真调皮!”
受经济条件所限,爷爷和父亲很少抽过滤嘴香烟,偶尔抽一些如“劳动”“飞马”“大前门”“大运河”等品牌卷烟,长期的烟熏火燎,几十年如一日,透支身体、积重难返,他们也因此患上了同样的疾病——肺气肿,这一祸及他们生命的慢性病,最终导致了因肺功能衰竭医治无效而辞世。
衷心祝愿爷爷(奶奶)、父亲(大娘)在天国富足美满!心安快乐!护佑朱氏大家族后人世世代代根繁叶茂、健安顺达、荣华富贵!
年8月15日(周日)于农场
附件一:朱广汉同志简历
年4月8日晚9点之后(农历三月初六)出生;
年10月27日加入中国共产党党组织;
年2月~年10月当选康庄乡二选区乡人民代表;
年10月~年11月任康庄乡二选区正村长;
年11月~年2月任康庄乡副乡财委、二选区正村长;
年2月~年1月任勇敢人民公社五十里初级社补助会计;
年1月~年12月任勇敢人民公社五十里高级社总账会计;
年12月~年6月任勇敢人民公社建国工区党支部组织委员、团支部书记、文书;
年6月~年11月调任勇敢人民公社文化辅导员;
年11月~年6月调任勇敢人民公社粮管所粮管员;
年6月~年8月调任勇敢人民公社九大队会计辅导员,其间“撤社改乡”后任勇敢乡五十里村会计辅导员(经管员);
年8月~年12月调任白蒲水泥厂任辅助会计;
年12月~年12月聘任勇敢化工厂(勇敢乡第三农药厂)现金会计。
朱广汉同志因长期患有肺气肿慢性病致肺功能衰竭,医治无效于年6月18日(周六,农历五月十四)早晨6:18分在医院逝世,享年82岁。
附件二:康庄村老干部和老农民生活待遇(月发放标准)
朱广汉月标准(村干部项年后年增10%)
年份
05
村干部
老党员定补
30
30
50
50
50
水泥厂养老险
59.17
59.17
59.17
59.17
59.17
59.17
子女保险优补
30
60
小计
89.17
.17
.17
.17
.17
.17
品英子女保险优补月标
30
60
朱广汉月标准(村干部项年后年增10%)
年份
村干部
.8
.38
.02
.82
老党员定补
水泥厂养老险
59.17
59.17
59.17
59.17
59.17
子女保险优补
60
70
80
90
90
小计
.97
.55
.17
.19
.99
品英子女保险优补月标
60
70
80
90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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